霸道汤总爱上我 :-P
复健期

丑闻番外·憾事LineA

  

止鼬 带卡 校园师生设定

“LineA”为带卡部分

止鼬部分“LineB”请戳

BGM点这里


“如果毁灭不早一点来临的话,那么腐蚀肌体的日常的地狱便会得势。”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再次确认时间的时候,便利店的小票从口袋里跌落出来,发出羽虱的声音躺倒在地。鼬将厚重的书册往臂弯上夹了夹,犹豫了一下弯身捡起纸条。他耐心地抹平小票的边角,折叠成四折重新放回口袋。

  

夏末阴沉的云变成毛玻璃似的碎片,温室一般的潮热在鼬扣得紧紧的衬衫袖子里孵化。研究室和图书馆的空调使得他浑身的关节生出疼痛的红花,只能依靠衣物来抵抗智能时代的冷气。

   

如果不在下星期的例会上拿出研究报告来的话,这学期调研活动的分数又要掉一大截。这样思索着的鼬把滑下来的书册又往上夹了夹,做好了在图书馆通宵的准备。

 

“我和你说昨天晚上那个节目……唔!”并排走着的少女不小心撞到鼬的手臂,梗着脖子瞪了他一眼。鼬垂了垂头小声道歉继续往前走。女生挽着朋友的手臂走进了旁边高校的校门。鼬无意识地放缓了脚步,看着那些穿着校服结束夏休回归学校的高校生。男生立领短袖衬衫卷起的边角,女生偷偷在衬衫里面挽了两扣的校服短裙,都让他回想起自己的高校生活。

 

精彩到平淡无奇的,鼬的高校生活。

 

“上学期说过了吧,开学第一天要多带点钱,啊?”

 

刻意压低的嚣张声音带着回音从巷子里传出来。鼬停下脚步望向巷子深处。高个子的男生挟制着矮个子的那个,背着光的影子让鼬一瞬间产生了熟悉的错觉。

 

欺辱者与被欺辱者。过去的记忆像烧着的奔流,裹挟着只言片语灼烧着鼬的指尖。

 

矮个子口袋里被强行掏出的硬币从巷子里滚出来落到鼬的脚边,转了一圈发出声响倒下。鼬像是被烫伤一样后撤一步。

 

“忘记了?看来之前的厕所水没有喝够啊?”

 

鼬用虎口擦了擦鼻翼上的汗珠,皮肤摩擦时带起的涩感刺激了他的眼睛。他把书册从左手换到右手又换回来,最终还是迟疑地迈出一步,靠进了巷子:“那个……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你们还是未成年人吧?”

  

因为并不擅长应付这类事情,鼬斟酌着语气走近两个人。高个子的男生扯着矮个子的衣领不耐烦地斜睨着多管闲事的他:“啊?你算什么……唔!”

对方的头颅像巨大的向日葵猛地转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砸在墙壁上,发出痛苦的声音后,暗红色的血糊了墙面一小片。鼬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生慢慢贴着墙壁滑下去,露出巷子那一边的影子。

  

“手脚不麻利就不要学别人搞什么欺凌。”

  

有一种戏剧性的东西,像细小的银色边线包围着鼬的生活。

  

鼬对上对面高个子男人的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不甚清晰。有一瞬间鼬产生了自己变成矮个子男生,被强行挟制抵到墙边的错觉。就像流淌撞到墙壁的水流再度弹回,对方在与鼬对视后,也显示出了诧异的波动。

  

“.…..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鼬看着对方推了推印着快递公司纹章的头盔,对自己打了招呼。“绝对不可能”这一观念曾在鼬的大脑里深深地锲刻着,而今已布满了细碎的裂痕,在寒冷的尽头充满眩晕。

  

  

“介意么?”

带土拿出一支烟问鼬,鼬摇了摇头。打火机发出机关的响动引燃了沉默而黏稠的空气,从带土口中呼出的烟雾缠绕着公园长椅一旁的山毛榉,缓缓地流向白昼的大气中。

  

“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像你啊!”

  

“什么?”鼬有些疑惑地侧过头望向取下头盔来的带土,对方的嘴角有道短短的疤痕,眼角下面也有长短不一的痕迹。

  

带土把帽子扣在膝盖上,用眼角瞧着鼬笑:“校园霸凌这种事情,以前的你是不会感兴趣的吧。”说着他低下头,咳了两声。

  

鼬还没有回答,旁边的保洁人员走过来阻止了带土抽烟的行为:“先生这里是禁烟区,如果要抽烟的话请去门口的抽烟区。”带土赶紧掐灭了烟头扔在对方的清洁垃圾袋里,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说了声抱歉。

  

重新坐下时带土对上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鼬的目光,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有,”鼬摇了摇头,“你变了。”

 

“哈哈。”带土干笑了两声,将手上烟灰在膝盖上拍了拍,“你不也是。”

  

两人一时无话。

  

炎热已经从树梢上褪去,带土把折到肩膀上的袖子挽下来,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他也没想到在工作的途中会突然遇到故人,记忆深处繁密的灯火又重新亮了起来,让曾经隐藏在阴影里的黑暗无处躲藏。

 

“你现在……在念书?还是工作了?”带土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与鼬一直默默僵硬坐着的样子不同,带土一直试图用各种动作来下意识掩盖自己的无措。

  

“还在念书,这个学期到这边的研究所来做报告。”鼬把书册放在膝盖上摆正,注视着带土脚上有些破旧的运动鞋,“你呢?转学以后……就没再见过面了。

  

“打些零工,今天碰巧帮忙来这个町送快件,平时不常来。” 带土笑了笑,低头专注地抚摸食指侧面被快递单划了一道的伤口,微微泛白翻起的皮肉像一柄刀刃。带土有些紧张地舔了舔下唇,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卡卡西……”

  

鼬反射性缩紧了皮肤,仿佛皮肤表面有一层涂满了颜料干结剥落的物质,一动身子就在自己的外围产生一大片裂璺。那个躲藏在一旁目睹了一切行径的所谓的“鼬”,在他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场第三者视角观望的戏剧。如今再次被提起,鼬的灵魂就被硬生生推拽到“鼬”的身上,面临着被揭穿的危险。

  

当初的鼬目睹了那个学生将照片贴在公告栏,却没有出手阻止。那之后的事情超出了鼬的想象。

  

“你在那之后,有见过卡卡西么?”

  

“……没有。”鼬的手指抠动着书册的书脊上黏贴着的图书馆的标记,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是不是应该说出来呢——那时自己作为旁观者,间接造成后面一系列事件的从犯者,他该把这些事情告诉带土么。

  

“这样啊。”带土苦笑了一声,也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咳。”鼬坐着了身体挪动了一下大腿,被汗水沾湿的裤子紧紧贴伏在皮肤上,他下意识轻咳了几声,又吞咽了几口唾液,闭着眼睛说:“那个,带土。”

  

“恩?”带土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鼬。鼬睁开眼睛刚要坦白,在对上对方的眼睛时,到了嘴边的赎罪生生地卡在舌尖。“怎么了,鼬?”

  

在鼬演绎过多次的道歉场景中,鼬已经详细安排好了一切,自己的措辞甚至带土或卡卡西的反应。然而在最终过于等待的事物面前,鼬只能带着自己过于修饰的遐想遁逃。

  

“不,没什么。”鼬尴尬地笑了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扭过头,不敢与面带询问的带土对视。

   

带土看着垂下头的鼬,尴尬地笑了笑,也转回头去。他在心里反复计算自那以后过了多久了,总是在数到一半就忘记刚才的数字,只好倒回头去再数一遍。那些数字后面盖着的不只是无法回去的过去,还有他们所有无法回去的自己。就像他觉得鼬不再是鼬了一样,鼬也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带土了吧。

  

这样一想,就开始难过起来。

  

“大学,有意思吗?”带土搓了搓手,靠在椅子背上向着天空吐了口气。

鼬摇了摇头,又想起来带土可能看不见,只好说了句:“一点也没有意思,很是无趣。”

  

带土听见有一本正经地辩解,觉得至少他生命里与众不同的那一部分还是存在的,只是暂时被掩盖地很好,旁人无法窥视罢了。

  

“你高中毕业就……直接就业了么?”鼬斟酌着话语,用眼角去瞄靠在椅子背上的带土。带土似乎觉得鼬这副样子很好笑,摆了摆手说:“退学了。”

  

“退学?”

  

“差点把人打死。贴照片的那个。”带土淡淡地说,似乎不想过多解释。他把手抄进口袋里去拿烟,又想起来不能抽,只能来回捏动着快要空了的烟盒,烟瘾很大的样子。

  

刚才未能完成坦白的话语又重新回到鼬的心里,没有想到带土退学了。自己作为心灵的罪人,如果今天不能坦白出一切的话,剩下的人生一旦想起这件事情,都无异于是精神的锤炼和拷打。

  

“抱歉。”“你抱歉什么?”带土笑着叹了口气。

  

“带土,其实我……”鼬再次坐直了身子转向带土的方向。带土却突然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手表:“都这个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还要去派件,你要去图书馆,要不要我把你送过去?”

  

“不用了……”鼬也顺着带土的动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再次被打断的勇气已经无法再续接,便手足无措起来。

  

带土跨坐上机车戴好头盔,从口袋里掏出原子笔在本子上写下一串号码撕下来递给鼬:“如果有事的话就联系我。”

 

鼬接过那张纸点了点头。带土坐直了身子又停了一下,目视前方没有转过头来说:“如果你有卡卡西的消息……”

  

“我一定会联络你。”鼬抢着说道。带土的脸被头盔遮着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听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谢了”。

  

带着热气的液体在发动摩托车离开的带土手臂上,印下一个圆圆的痕迹,他抬头看了看发阴的天空。

 

“要下雨了。”

 

  

送走了故人,卡卡西舒了一口气坐回沙发里,张着嘴有些疲惫地望着窗外。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几年总是稍微一忙碌就累得要垮掉,身心俱疲。也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吧。

  

安静的旧房子里似乎能听到房梁发出破旧的觱发声。卡卡西闭着眼睛仰头躺在旧沙发的靠背上,摸过身旁的遥控器打开角落里蒙了一层烟尘的旧电视,在一片雪花过后有朦胧的光影显现出来。

  

“大象发现了它们最爱的事物,地面上的青草在被它们发现之前就已经干枯……”

  

有了声音的拥挤比独自的空间好多了,仿佛身边有了生命的存在。卡卡西伸出手撑着沙发想站起来,又脱力坐了下去。止水的出现让他回想起了太多不敢去触碰的记忆,而读档这一行为花费了他今天所有的力气。

  

离开学校后他回了老家,在亲戚的帮助下辗转来到这里,帮竹内老先生照料旧书店。现在书店的光景不好,恐怕很快就要拆掉,卡卡西也会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和居住地。

  

连思考也觉得浪费力气,卡卡西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可以呆一下午。如果不是周末的话客人更少,他只是走了个神的功夫,一天就过去了。

“‘如果毁灭不早一天来临,自己就将多一天成为某种幻想的牺牲品’,”卡卡西仰着头茫然的默默念叨,“毁灭已经来临了,那我怎么还在这里存在着呢。”

  

倦怠的尾音失去气息的支持变得无处可闻,卡卡西用力抓住沙发把手,把自己从座位上扯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收起桌子上剩下的水杯。把水倒在门外又把玻璃杯放回桌子上,他转身去书架深处找东西。

  

“‘如不早些结束自身的生命,就会暴露自己的无可置疑的平庸’。”

  

卡卡西翻开一本破旧的国文教材,在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那张他和带土的合照留在办公室的桌板下面,朋友替他去收拾东西时也没有找到。

  

卡卡西拿出那张照片,上面一排穿着校服的国中生笑得格外开朗,只有那个人远远地站在后面,抄着口带一副不满的样子。卡卡西看着照片笑了一下,看来他从以前就不肯乖乖照相。

   

他偶然去过带土毕业的国中,在毕业栏里找到这张照片拍下来,私自去洗了出来,因为是二次拍摄少年少女们的面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但卡卡西还是能一眼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带土。

  

座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把书和照片放在桌子上走到门口的矮桌前去接电话。

  

“您好?竹内书屋。”

  

“卡卡西君,一切都好吗?”

  

“爷爷,”卡卡西笑起来,是竹内老先生在老家打来的电话,“一切都好您放心。”

  

“哦哦那就好,对了卡卡西君,我有个老朋友说是给我寄过来的信和照片,今天就能到了,你带我收一下,可能还有包裹之类的,居然还寄东西过来真的是……”竹内老先生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好的爷爷,”卡卡西听见老人健气的声音也觉得心情好了起来,“章子还在老地方吧?”

  

“对对,老地方,那我很快就回去了,照顾好自己啊卡卡西君。”

  

“您放心就好,那就这样。”卡卡西放下电话,舒了一口气。他站直了身体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拿起清洁工具准备把书屋打扫一下。

  

门外的天空有放晴的趋势,卡卡西拿着扫把走到门口,望着晦暗不明的天空,伸出手去慢慢把门关上,掩盖住路上步履匆匆的行人和快递派件员机车的轰鸣声。

  

  

带土烦躁的原因不仅仅在于一大早就遇到了鼬,想起过去的旧事来。他在便利店门口停下车取下头盔,准备等雨势小一点再继续派件。本来就不熟悉的道路再加上糟糕的天气,带土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却只能克制地买了瓶咖啡靠在便利店门口的雨棚下发呆。

  

本来就不该派送这个偏僻的地区,因为这个町的派送员是一直照顾带土的前辈,他才会答应来代班。接近中午了也没有送到几家,虽然地方小但路况复杂,带土迷路了好几次。

  

带土怔怔地望着天空,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很皱了的照片,上面有很多地方因为折痕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那是卡卡西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带土用小指的关节小心地碰了碰照片上卡卡西的笑脸,时间在他脑海里走过一起带走的还有卡卡西的样子。凭空回忆时带土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卡卡西的眼睛和嘴巴具体的形状,一瞬间巨大的惶恐扼住了他的咽喉——如果有一天卡卡西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却认不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于是他只好带着这张照片,想起来的时候就看看,努力把卡卡西的样子印在脑海的最深处。可是他努力过后才发现,自己居然除了这张照片上卡卡西的形态以外,其他的样子只剩下了浅浅的影子。

  

他喝掉纸杯里最后一点咖啡,把照片塞回透明的袋子里,重新塞进口袋。等待的时间过得异常迅速,雨势变小后带土重新跨上了机车,戴好头盔把咖啡杯投进垃圾箱里。带土翻动夹在一起的快递单,找到下一处地址。

  

“竹内……书店?”

  

被捏扁的咖啡杯落在空空的垃圾箱底,发出轻轻的叩击声。

   

  

带土艰难地把车开进狭窄的巷子里,抬头找了一圈才发现隐藏在石楠花后的“竹内”门牌,抬头确认了的确是书店后,带土拿起后座袋子里稍微有些厚的长方形纸袋,把机车停在路边走到书店门口敲门。

  

“您好,是竹内书店么?有您的快件。”

   

“好的,来了。”

   

隔着门从屋内传出有些沉闷的男声,一阵脚步声后木门在带土的面前缓缓打开,已经放晴了的天空把明亮的光线从渐渐打开的门缝里挤了进去。

  

带土摘下了头盔,抬眼向门内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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