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袋小路（下）
*痞子堍X学生卡的都市爱情喜剧
*前文走这里
睁开眼睛看到泛灰的天花板时，卡卡西以为他是在自己家。蒙蒙亮的天色穿过昏暗的窗帘，把树的影子投射在发凉的被褥上。
动了动脚趾，皮肤摩擦被褥下半部分的冰凉触感让人依恋。他翻了个身子抱住枕头，在柔软的布料上蹭了蹭。卡卡西眨着眼睛发了一会呆，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猛地坐直身子，太阳穴传来的刺痛传达给他昨夜醉酒的回忆。
他拉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猎奇的撞色明显不是自己的风格。在确定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出格事情发生后，卡卡西披着放在床边屋子主人的外套，围着狭窄的出租屋转了两圈。
卡卡西拉开窗帘，窗外的光猛地落在他眼前造成了短暂的雪盲，他眯了眯眼睛望着二层小楼高的风景。下过大雪的天空看不出时间，枕头旁边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卡卡西跑过去接起来。
“旗木君，罢工的话也要通知我一下吧？我也要安排好替班的小妹妹的。”
话筒里传来卡卡西打工的便利店店长的烟嗓，卡卡西拿着手机显示屏离开耳边才发现已经早上九点多了，赶忙低声道歉说昨天出了点意外今早起晚了马上就赶过去。
“不用来了已经有替班的了，明天下午再来吧！”
卡卡西结束了通话，赤脚站在榻榻米上才发觉脚踝冰凉，又坐回了陌生的被窝里。他环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只能在这里等着房子主人回来。
“哟，起来啦？”房门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打开，带土提着热乎乎的饭团进了房门。他把沾了雪屑的靴子蹬在玄关，大喇喇地走了进来，“怎么样，清醒了不？”
“恩，好多了。”卡卡西恹恹地抬了抬眼皮，这次把这个人看的更清楚了，对方被冬天的早晨冻得发红的耳垂，还有外套裹挟着的冷气都和他的审美系统飞快地滚作一团卿卿我我。
“咳，昨天了，给你添麻烦了。”卡卡西接过带土丢过来的洗净烘干的衣服套上，软软的前发垂下来挡住眼睛。带土从纸箱里掏出两罐乌龙茶放在饭团旁边，突然低下头凑近卡卡西，把额头贴在卡卡西的额头上。
“已经不烧了啊，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吐了我一身半夜还发烧非要扯被子。”带土笑着起身离开卡卡西的额头，而对后半段毫无记忆的卡卡西恨不得把头钻回被窝里。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卡卡西撇了撇嘴转过身脱下睡衣套上高领毛衣。带土看着那段结实的背脊出现又消失，低下头叼了一个饭团。
卡卡西穿好衣服接过带土递过来的饭团，含含糊糊地道别就想往外走：“我今天还有早班就不叨扰了，改日有空再请你吃饭。”
带土突然伸出手拉住卡卡西的手腕：“那就留个电话啊，不然我怎么联系你。”
卡卡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都明白所谓“改日有空请吃饭”不过是“大家有缘再见”的托词，这家伙居然还真的要他请客吃饭么。卡卡西掏出笔写在乌龙茶的腰封上递给带土，飞快地跑出出租屋。
带土照着瓶罐上的号码打过去，果然是个空号，他笑着摇摇头。
而此时的卡卡西怕带土追上来已经跑着离开了巷子，口罩没盖住的脸颊染上绯色，剧烈的呼吸透过口罩的缝隙钻出白雾。卡卡西想象着对方打过电话发现是空号时的神色，闷闷地笑了起来，跑上了电车。
就是有点遗憾，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卡卡西只能隐约记得出租屋门口的标签上写着“うちは”。
夜晚的便利店里只有加班的白领来买加热便当，或者开始夜生活的边缘少年来买保险套和烟。卡卡西靠着柜台低头看单词书，有人推门进来就象征性站直了说一句“欢迎光临”。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店长在后面看电视的声响。
卡卡西给今天晚上卖出的第十四包烟扫码的时候，注意到这是那天那个男生抽的牌子。他不由自主地扯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挠了挠后颈。柜台上找零盘下面压着的是刚才路过的白领男留给他的电话条。
卡卡西回想了一下白领男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那个陌生男生乱糟糟的头发却硬生生顶破了白领男的影子，在他的脑子里晃来晃去。
“う……ちは，うううううううちは……”卡卡西胡乱哼着男生的名字，从绿色的工作围裙口袋中掏出手机，滑动约炮软件的照片：“pass，pass，pass，pass……唔，这个不错嘛。”
卡卡西点开高瘦的男生的侧脸，逆光导致对方脸上的棱角格外突出，一头翘起的黑发。卡卡西食指和拇指一划放大了看对方的鼻子，啧啧了几声。
伴随着门口叮叮咚咚的铃声，卡卡西点了发出邀请把手机扔回口袋里：“欢迎光临。”
宇智波带土骑着机车围着街区转了几圈，看着差不多到时间了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走到一个咖啡店门口站好，双手插在裤兜里取暖。他今天本来是要早点睡觉的，最近八王子组的人老是找他麻烦，他想躲过这一阵再去投奔大哥的。可是躺在今天那个骗子学生弟躺过的床褥里，他就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睡习惯了的地方突然留下了别的生物的气息，这是带土给自己焦躁得出的解释。
结果就是互联网解决一切问题。
带土在咖啡店门口站了一会，进进出出的小情侣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站在寒风里的他。他撇了撇嘴转到咖啡店的另一个朝向去，突然看见了靠在墙上不肯好好站着的男生。
戴着口罩的男生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垂下头去继续玩手机，又发现了什么似的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眨了眨眼。带土笑了，走过去搭上他的肩膀：“这可真是，世界太小啦，你说是吧？”
卡卡西翻了个白眼，推了推厚脸皮的带土，用鼻子出了个“哼”声嘲笑他：“离我远点我等人呢。”
“哟巧了，我也等人啊，不然咱结个伴一起等啊？”带土一听乐了，感情他们这么有缘呢，他可是决定了这次要不出电话号码来就不放他走了。
卡卡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已经把他划入“无所事事的流氓男子”范围里了，他站直了身子从带土的胳膊里挣脱出来。
“对了我们还没自我介绍过吧？你叫什么啊？”
“烦不烦啊你，我这真有事咱改天聊成不？”卡卡西白了他一眼，站得离他更远了，他怕一会等的人来了看他这样以为是有伴的呢。
“还改天呢？你这样打发过不少人了吧？”
“不少你一个。”卡卡西呛回去一句，抱着手臂不打算再理他。
带土笑着又蹭过去，一把搂住卡卡西：“别等了，我就是你等的人。”卡卡西睁大了眼有些吃惊地认真看着带土摘下兜帽来的样子。
“我就阿飞，您看我们找个什么地儿办事啊？你要是非得磨叽这地儿也成。”
卡卡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生，又看了一脸流氓的带土一眼，翻了个白眼：“下次发个靠谱点儿的照片吧。”卡卡西说完转头就要走，带土一把拉住他的手。
“来都来了，这就想走啊？”带土隐晦地侧身靠近卡卡西，下身在他身上蹭了蹭，卡卡西差点被他的流氓行径气死，推了他一把：“要点儿脸吧你，今天遇上你算我倒霉。”
带土突然一低身子扛起卡卡西就往旁边的小旅馆走，卡卡西使劲捶了他肚子一下从他身上跳下来：“我说你还能不能行了！”
带土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还滚来滚去。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向这边，卡卡西知道他是装的，理也不理就往回走。走了两步路回头带土还是躺在那里一副死样子，看见卡卡西回头叫的声音更大了。
“我这是被你打断肋骨了哎哟！戳肺里了这就！你不能不负责啊我说！哎哟喂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我回去养活呢……”
带土反正是不怕丢脸，他干过丢脸的事多了，他看出这个学生弟脸皮薄，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放开了叫，彻底放飞自我了。
“行了行了别叫了，去哪你说。”卡卡西又走回来踢了踢躺在地下的人，带土从地上一跃而起，扯着卡卡西的手就往小旅馆走。
“早说不就得了你说你，约个炮怎么这么多事啊！”
卡卡西把口罩往上推了推嫌丢人，被带土拉拉扯扯地往旅馆走，只能给自己做思想开导，和谁约不是约啊。
“可让我逮着你了你个小兔崽子！”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戴着墨镜的男人一抡啤酒瓶就扑了上来。带土拉着卡卡西堪堪躲过了，扯着卡卡西就跑。
“跑跑跑跑跑，抓紧！”带土飞快地跑出了巷子去找他的机车，卡卡西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蒙了，也跟着带土干净跑，身后五六个男人轰隆隆地追了上来。卡卡西往上扯了扯快要掉下去的大衣冲着跑在前面的带土大喊。
“他们追你干什么啊？”“我抢你地盘你不追我啊？”
“哈？那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跑啊？”“你刚才跟我在一块儿你以为你还是纯良市民啊？”
“你他妈的……怎么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
卡卡西上气不接下气，用力地打了带土的后脑勺一下，带土捂着后脑勺转头瞪了他一眼。卡卡西跑得口罩都掉了，看见带土狼狈的样子笑了起来。带土第一次看见他笑，愣了一下。
“快快快上车！”带土转错了一个弯路以后终于找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机车，卡卡西接过他扔来的头盔跳到车上。带土被靴子的鞋带绊了一下低头塞鞋带，卡卡西回头看到人已经追了上来，一个啤酒瓶在他脚边碎成玻璃渣，赶紧大叫：“开车啊抓紧等什么啊！”
“走走走抱紧了！”带土感到腰上被用力箍住后立马开车跑了出去，留下一群人在后面骂骂咧咧地回头找车。
冬日凛冽的寒风擦着卡卡西的脸颊留下刀刃的触感，他缩了缩脖子往带土身后藏了藏，看着身后仓皇追来的人哈哈笑起来，喷出的雾气逆着不断超过的车前灯往后飘。带土听见身后传来闷闷的笑声，背上是对方热乎乎的体温，也咧着嘴笑了起来。
带土吹了个口哨拐上了国道，机车越开越快的轰鸣声和两个人的笑声一起，飞快的穿过霓虹的广告牌和飞速后退的路灯，有雪花飘在他们的头发上迅速溶解掉。
“喂，你小子叫什么。”卡卡西笑着从他背上离开一段距离，抬头问带土。
“宇智波带土。”带土侧过脸望向卡卡西，逆着光线的脸颊线条和那张照片上如出一辙，“你呢？”
“畑鹿惊。”卡卡西笑着回答。
“这次不是假的了吧？”带土伸出手把卡卡西的头按回自己的背上，机车晃了一下。
旗木卡卡西收紧了箍着宇智波带土腰的手，眨了眨滴到了雪水的眼睛。
“你猜。”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