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青色杀人（2）
*国中回忆继续，水门班大三角出没
【贰】
学校后面有个山头，翻过山头是一条河，叫南贺川河。夏天的时候河边的树会把河遮住大半，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树叶和阳光的青色，水就变成了青色。
南贺川河的下游，有一个废弃的仓库，比学校的废弃仓库要再小一点。
带土和卡卡西在那里认识了野原琳。
那是个周五的下午，放了学以后两个人跑到仓库去坐着，交换晓的CD。
在青色的阳光下，少女在废弃的仓库中心跳芭蕾舞。
少女的手臂修长，长长的马尾随着舞步在空气中扫来扫去。少女纷飞的裙底能看到黑色的安全裤，下面是又长又直的大腿，在阳光的照射下染上了青色。
两个少年就在那里戴着耳机听着晓的摇滚乐，欣赏着少女的舞姿。
少女不知疲倦地旋转着，然后脚一软倒在地上，像是受伤的天鹅。
卡卡西站起身来鼓掌，带土觉得这个时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走过去把少女扶起来，但还是和卡卡西一起站起来鼓着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在青色的仓库里回响，少女抬起头看向穿着白色衬衫的两个少年，微微笑起来。
那是天使的微笑。
再然后，他们三个就时常相聚在仓库。
在学校里它们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孤高傲慢的天才，无所事事的吊车尾，和气质出众而遭到女生排挤的芭蕾少女。
卡卡西丝毫不怀疑，废弃仓库的那段日子，是他迄今为止短暂而又漫长的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光。
三个人在废弃的仓库里依偎在一起分享晓的歌曲，咒骂着学校里无聊的人们，然后一起开心的大笑。
「太阳，原来是青色的么？」
琳躺在地上，将CD机放在一起一伏的肚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从仓库玻璃里照射进来的阳光。
「不是啦，是玻璃的颜色。」
带土伸出手，将窗户外的太阳抓在手里。
「是青色的。」
卡卡西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那个青色的太阳，知道眼睛开始模糊，有生理泪水留下来。
三个人的头对在一起，仰躺在仓库的中心，空旷的仓库里是少年少女的低声讨论和青色的阳光。
还有充满了那整个青色夏天的，晓的歌声。
「琳，你的头发呢。」
卡卡西伸出手去捻了一下琳耳边的碎发，少女的眼睛明亮而温柔，卡卡西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带土也伸出手去学着卡卡西的样子捻了一下少女另一边的短发，参差不齐的头发带着韧度。
「恩……想改变一下形象。」
卡卡西和带土沉默地看着少女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说话。
琳喜欢留长发，她觉得把头发盘起来跳舞很棒。
她的头发，是被人剪掉的，她说了很多乞求的话，那些太妹才没有给她全部剃光。
三个人站在青色的阳光里默默地对视着，然后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那一天卡卡西和带土花光了身上的钱带琳去了理发店，剪了齐耳的短发。剪了短发的琳显得年纪更小了，白皙的后颈上能看到浅浅的绒毛。
那层浅浅的绒毛，被阳光染成了青色。
卡卡西和带土站在舞蹈房的窗外看着琳跳舞，没有了长发陪伴的琳身体显得格外僵硬。带土转头看着专心望着琳的卡卡西，对方浅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合上，又打开。
「喂，卡卡西。」
卡卡西转过头，看到带土有些犹豫的眼神。带土的眼睛和卡卡西的不一样，卡卡西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望不到底的那种。带土的眼睛乍一看是黑色的，阳光透过他的虹膜时，就带了发红的琥珀色。
「卡卡西你，对琳……」
带土看见卡卡西看过来，那张清冷的脸上洒满了青色的阳光。
「你是不是喜欢琳？」
卡卡西看着带土赌气问出来的样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带土。带土不解地和卡卡西对视着，对方眼里浓重的雾色他看不懂，那雾色把他推着，离得卡卡西的世界越来越远。
「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带土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和卡卡西一起转回头，继续看着舞蹈室里修长柔软的少女。
两个人的之间的沉默格外难受，而这种难受很久没有在他们之前出现过了。
「你呢，你喜欢琳么。」
带土听着卡卡西有些干涩的声音，他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卡卡西，我不知道。」
卡卡西知道带土不知道的喜欢，和他的喜欢并不一样。
可是卡卡西觉得，带土说的那种喜欢，和卡卡西自己对带土的喜欢，是一样的。
两个人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两棵孤独的树。
卡卡西拿起手中的一张相片，那是琳失踪前他们三个一起拍的唯一的照片。
那是一张拍立得，琳站在两个人中间伸长了手高高地举着相机，带土站在琳的左边，伸手揽着琳的肩膀，两个人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卡卡西站在琳的右边，嘴唇抿着微微翘起，手从琳的脖子后面绕过，轻轻地搭在带土的肩膀上。
这张照片上三个人亲密无间，却带着隐隐的分崩离析的前奏。
卡卡西伸出手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灰尘。
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琳没有失踪，他们之间的平衡也总有一天会被打破。
只不过不会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